第52章他们是女尊国男主

探出院墙的杏枝已经染了新绿,修葺的辉煌张扬的嘉乐皇女府上,却少见的从去年寒气渐长,消停安静到了现在。

日头渐渐的东升,不多时便到了树梢高头,屋外候着的的侍女看了第三次时间,才上前扣响了房门,声音虽不大,却透着些舒朗:“殿下,该起了”

屋内遮的若隐若现的账内,从绣纹精致的锦被里,伸出一只雪白的皓腕来,紧接着,便又被另一只修长的手给捞了回去。

“...几时了?”

“已经快要辰时末了”

刚被唤醒的嗓子带着些尾音,眼睛固执的不肯睁开。昏昏沉沉的脑子艰难的思考了一下,想起今日无事,便又放纵着自己在温暖的方寸之间沉睡着。初春的晨间还有着倒春寒的寒气,一向畏寒的你就算早早的叫人备好了地龙,也会在天将亮时,冷的醒过来。

好暖和啊...

你感受着圈在自己周围的温度,忍不住更加的往里缩了缩。这绝对是你入冬到现在,睡的最好的一晚,好到快要接近午时,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。好到半睁的眸子在圈住你的人,在更加收紧了搂在你腰间的手,甚至得寸进尺的在你眉心落下一吻之后,才彻底转醒。

“你...你怎么在这里?”

略略有些惊慌的嗓音里,满是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温柔平和,偏生主人还半点不知情,稍稍睁大的水润眸子湿漉漉的,竟让人生出些想要以下犯上的侵犯凌虐感。

墨色的发丝泄了满身的青年回味着怀中残留的温软馨香,这个残暴不仁的女人身上竟然还有着香味,不知道是又去调戏强抢了那家的好男儿,一边漫不经心的想着,一边又忍不住用舌尖轻轻低着上颚,心里生出几分莫名的黑暗来。

这个女人,果然是别想她学好的啊,明明后院,都已经抢了那么多人了,竟还是不够吗...

“殿下这是想去哪儿?”

一身内衫早已只是半遮半掩的人,没有回答先前惊慌的人提出的问题,身为她的‘内侍’,晚上尽心尽力的来暖床,不是理所应当的吗?他轻易的伸手拦住了欲要从床尾溜走的人,一双常被家里兄弟们讥笑说是天生狐媚子的狐狸眼稍稍下撇着,将重新落进他怀抱的人再次搂紧,不留丝毫空隙。

“没...没有要去哪里,只是...该起了”

你羞的耳朵都快要滴血,连声音都哆嗦的不成样子。打小,你便被教育着男女七岁不同席,现在...现在,却和男人衣衫不整的滚在同一张床上,简直...简直是...

“真的?不是要去找那个病秧子?”

怀里的人只轻轻的抖了抖,却许久不曾回答。他也不恼,只是闭上眼蹭了蹭比自己稍矮的人的脑袋,有些神游天外的想,果然不是一个人了吧?若是以前的那个残暴不堪,不学无术的人,只怕自己现在早就头颅掉地了吧?

到底是谁呢?

林南泽留恋的在怀里人的脖颈间嗅了嗅,这么一副柔弱的样子的话,可是会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做点什么啊...

果然,跟着那两个人一起铲除院子里的其他人,是正确的吗?

“南泽...别!”

眼波流转的人没有搭理怀里人细微的挣扎,低头细细的啄吻那蒙上来了一层粉的白皙脖颈。

竟是比男子还要害羞的吗.....那,要把她从内到外全部染上自己味道的话,要多久呢?

唔...做一个妒夫,会被讨厌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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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你推开另一个清幽小院的院门时,已经过了晌午。正该是午饭的时间,院落里却安安静静的,没有一丝声响。

院落中间的石桌前,坐在轮椅上的一袭白衣的人,正将重新注满了水的茶壶放上桌面,却又开始懊恼忘了拿茶杯。但他也不气恼,只是再次安静的转动轮椅,想要重新回房间,却在转过轮椅后,看见了推开院门的人。

“殿下”少年的眸子很清亮,湿润润的在看见你的那一瞬间迸发出别样的色彩,连忙推动轮椅,想要过来迎接。

“谨安你慢些...不要急...”

你不习惯于这个时代女子的豪迈走姿,但也稍稍加快了速度,向上迎了去。在那少年伸出手之前,先一步将他接住。却又在稳住少年的身子后,犹豫着要不要松开。

“以后不要这样了,很危险的”

你心中微叹,还是妥协的轻轻摸了摸他束起的墨发,慢慢的将他推到石桌旁,又进屋寻了他常用的白瓷杯,一边将倒的半满的茶杯递到他的面前,一边轻声询问,“已经吃过了午饭了吗?”

面前精致而又羸弱的人,慢腾腾的轻啜了口茶水后,轻缓的低下头,半晌,才慢慢的摇了摇头。

“这!”你气恼又心疼,想要说些什么,从小的修养却又不允许你说出口,只得叫人下去马上准备吃食,又才转过身来问他

“谨安怎么都不与我说”

“我出不去...”少年的嗓音还带着稚气的软糯,像是以为你在生气似的,还怯生生的低下了头,露出了那截雪白的脖颈,还有上面...影影绰绰的鞭痕。

你一看见那雪白肌肤上的陈旧伤痕,就忍不住惊慌的偏开了视线。那上面,那上面...甚至更里面的,密密麻麻,惨不忍睹的伤痕...全都是你造成的。

准确的说,是这个世界,你现在拥有的这个身体的原身。

这具身体的原身,在这个以女性为尊的世界里,为鸢朝第一皇位继承人,身份尊崇至极,也残忍暴虐至极。她为人暴戾,稍有不顺心便会波及旁人,手段强硬丝毫不会留情,且做事全然只顾自己心情,后院更是塞满了各处强抢来的美貌少年。

完全不能接受,还是不能接受...

你的世界男性为尊,女子讲的是贤良淑德。你从小便被灌输着要温柔纯善,从一而终,却在某一天醒来时,发现自己怀里躺了个新旧伤痕交错,即使在睡梦中也在瑟瑟发抖着发出哭泣尾音的少年...

她又在心疼自己了

真好啊

貌美的少年轻轻推动自己座下的轮椅,移到恍惚中的女子身后,迟疑着,慢慢将自己的头颅放到了她的后背,嘴角勾起的弧度甜腻又餍足。

你看,前面那个讨人厌的家伙,还是给他留下了一点东西的啊。只要自己身上的疤痕还还在,只要自己还装作一直站不起来的样子...他的殿下,就永远会对着自己心疼

“殿下...”他重新将身前的人唤醒,柔弱惹人怜惜的声音与脸上的表情截然不同,“...把我接到殿下的院子吧...只有殿下,才会对着谨安好...”

身前的人久久没有回答,少年也不着急,甚至将痴迷的在怀里人背后轻蹭的脸换了个方向,继续眷恋又贪婪的嗅着,嗓音却在悄然间变成了带着哭泣尾音的戚戚然

“...我就知道,殿下也会嫌弃谨安残破的身子,既不能动,还满是伤痕...”

“不是的...”你着实没有见过哭泣的男性,还是在因着自己哭泣,刹那间,甚至有些心慌,在口腔转了好几个来回的拒绝,又在转过去看见少年动作间露出的更多伤痕时,瞬间湮灭。半晌,你才低下头,嗫嚅着回答:

“...明日,我便叫人来帮你收拾东西...”

看,她总归是会心疼自己的。

少年死死盯着那道远去的声音,忍不住弯下腰愉悦的笑出声。拭尽眼角的水渍后,少年心情颇好的开始想:要用什么借口,才能顺理成章的爬上殿下的床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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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你第三次接见钦天监,并将她送出门时,刚好和唐知宴撞了个正着。

你不敢去看握剑的青年阴恻恻的眼神,只是慌忙的错过视线,然后匆匆的绕过人前,将人顺着前两次惯走的小道上送出了门。然后,又在已经年老的女官诚惶诚恐的动作里,步履匆匆的离去。

等到你再回到书房时,果不其然,唐知宴还没走。

剑眉星目的青年俊逸非常,墨发高高束起,一身便于动作的收身服装更显得他利落又干净。你进去的时候,青年正不羁的坐在你的位置,认真的擦拭着自己的剑。

听见你进屋的声响,他也不做声,在将自己的剑擦拭干净后,才撇过眼细细的打量着你的神色,一向冷淡的声音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戾气:

“殿下,请钦天监,是所为何事啊?”

“就...”你一直觉得唐知宴像是你那个世界的人,因为他与这个世界的男性太格格不入了,反倒在你那个世界,才是正常的。正常到,你刚刚来这里,满是惶恐不安的遇见他的时候,甚至激动的忘记了隐瞒,连连询问他是不是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。

后来冷静下来,你才开始懊恼后悔。但所幸青年满脸的迷茫之色,你便也没有在追问,他也没有再提起过,你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。现在面对着青年的逼问,你也只能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推辞。

“...没什么的,只是...只是...”

“只是什么?”青年不断的逼近,他看着那不断后退着的低着头的身影,眸子暗的不像话,连慢条斯理的话语,都带了些暗沉又黏腻的逼迫来,“女皇陛下病重...”

唐知宴一步步的靠近面前的猎物,在终于将她逼近了角落,完全的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后,才满意的差点忍不住喟叹出声。他故意的卡住了声音,感受着怀里人细细的瑟缩,怜惜却又想要更加用力些...

若是以前,他会恨不得将这个人处以极刑。可是现在...

他俯身在她的耳边,看着若有似无的气流微微吹起她的耳发,满意的看着她红了耳垂,才继续用着拖长的尾调接上了剩下的话

“...我希望殿下能够明白我的意思”

可是现在...他想要将那些暴戾的手段,用到关于她的其他地方上去

唐知宴看着仓皇离去的人,忍不住低头笑了笑。他知道她想离开,可是,怎么能允许啊...

“所以殿下,千万不要给我们以下犯上的机会啊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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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女皇病重的前一天晚上偷偷离开的

接了宫里加急传召的旨意,却在进宫的路上转了个弯,拐进了另一个小胡同里,换了身朴素简单的衣服,又用毡帽将自己围的严严实实。

钦天监推算自己过来那天的星象,会在今晚再重现一次。你只要赶去你过来那天,据说是原身遭袭晕倒的地方,就有可能...回去吧?

这里真的是太奇怪了,你不可能会适应的

你在狭小的马车里,紧张的身子都在颤抖,从小你便被养在深闺中,习的是琴棋书画,养的是端良贤淑的温和性子,这还是你第一次学着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做些谋划,你不知道到底算不算得上精密无遗落,只得靠在颠簸的马车车厢上,尽力的想要静下心来,竭力回想。

后院你来时满满当当的少年,早就在这几月陆陆续续的离开了,仅剩下的三个人...本也就没有什么婚姻的约束,你已经给他们留下了书信,让他们安心的回自己原本的家里去。府上的下人,你也已经给一个信得过的侍女交代过了,明天一早便给她们每人一笔钱,将她们遣散。女皇那边...你自来之后,便没有见过那位名义上的母亲,也承担不起一个国家的责任,你早就与另一个更加有能力的皇妹商谈过...

没问题的...没问题的...

一直到你推开那扇落了灰尘的门之前,你都是这么想的。直到门开了,迎接你的不是故乡,而是男人的怀抱,在拥紧你的人开始啄吻你的羽睫时,你才后知后觉的开始战栗颤抖。

男人笑的很是愉悦,又带着丝不容人忽视的暗戾黏腻,让人背后生寒

“殿下,不是说过”

“...不要给我们机会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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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启十三年,贤仁女皇驾崩,同年,嘉乐女皇登基,在位三十四载。

嘉乐女皇在位期间,无甚突出贡献,倒是所迎娶三位皇夫,个个治国有道。女皇登基初,虽需皇夫随行,却也尚且垂帘而听政。而后,便只也辗转于三位皇夫寝宫之间。国事,彻底由三位皇夫全权治理。

你登上了皇位,成了夜夜承欢的新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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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页面更新于2024-05-19